若华何光

【隔山海】下(完结)

☬  故事三观不正警告,请谨慎阅读!!!

故事三观不正警告,请谨慎阅读!!!

故事三观不正警告,请谨慎阅读!!!

小说三观不正并不代表作者三观。


☬  男女主有血缘关系,请注意前排谨慎避雷!!!


☬  这个故事来源于梦境,梦里太过悲惨,记忆深刻,遂成此篇。


☬  故事全文13K。






summary:一腔热血,化不开冰冷的雪。那爱意,被雪掩埋,飞不过万水千山,来不到爱人的身旁。







        九月份的时候,景玉霖的手里收到了来自孙如雪的结婚请柬。孙如雪的丈夫家在黑龙江七台河,景玉霖陪着他们闹,这样她就可以忘了在这片土地上还有一个她牵肠挂肚、心心念念的人。


        他们也许离得很近了,但她不知道景雪程在哪里,她也不告诉他自己在哪儿。


        她喝了许多酒,就像大三的那年,但是她喝了很多,依旧很清醒,她送别朋友,然后睡下,一切都很清醒。


        她没有在孙如雪家里住下,而是选了一个酒店。半夜她依旧睡不着,拿起手机看,有用的信息一点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发烫,挣扎着起来,头又晕乎乎的。挣扎着拨通了急救电话,也记不起来说了些什么,然后一切意识都消失了。


        再一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医生问她有没有家人,她说没有,一个人来旅游的。她不想麻烦任何人,自己应该只是酒喝多了,没什么大事的。


         天空是灰色的,土地是灰色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景玉霖握着手里的单子离开了,第二天就告别了朋友,回到了工作的地方。


        那张单子上分明用鲜血写着两个字:死亡。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自己一个人忍着痛苦,一个人去医院治疗。


       她常年来食宿都不规律,特别是上班以后,因为她成了别人口中的天才,她只有更加努力,一夜一夜的加班,几天几天的失眠。病来如山倒,她一身病痛缠身。


       别人只看见她在台前的光鲜亮丽,领奖如流水,却没有人知道她那一幅又一幅的画作都是她用真正的血和泪画出来的。


       自从七台河回来后,景玉霖推掉了一部分的工作,因为她再也熬不起夜了,她不再会在夜里发消息给景雪程。她说,工作轻松了,我要早早睡觉,好好保护皮肤。她在电话里笑着说。


        于是,景雪程偶尔就寄过来一些来自各地的养生之道,各种各样。


       那些东西,都是景雪程拜托各地的好有找的,自己试过了之后,再重新收集了,寄到景玉霖的手里。


        他知道她工作很忙,总是变着法的让他好好养身体。


       她没有在春节回家,她订了去往海南的机票,度过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暖冬。她和孙如雪打趣,她们俩天南地北,一个寒冷,一个温暖,她在沙滩上漫步,把美景发出去。


       景雪程和她通视频,看见她哪里温暖如春,说:“我也想暖暖的过冬。”


      景玉霖说:“那你搬到海南来吧,这里就温暖了。”


      景雪程发笑:“我懒得折腾了,到处搬家很累的。”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百花开了。


       她辞去了工作,在温暖的五月拒绝了公司一众朋友的挽留。朋友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瘦了,脸上的红润消散了许多。他们说,“好好修养身体”、“一定要保重”、“明年我们比比谁重得多”……


       说得多,景玉霖忘了不少。


       她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开。


       景玉霖回了家,家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她在所有的东西里找了许久许久,找出来一些东西放进行李箱。她还找到了那件十八岁生日收到的礼物,还有那串手链,她知道了珠子的名字:天珠。她把手链带在左手上,把衣服放进行李箱。


         书架上的书收拾整齐了,一本一本,《诗经》、《道德经》、《庄子》、《百年孤独》、《伯里曼》等等,有近两百本,她曾经一页一页的翻阅它们。再把衣服一件一件叠放整齐。


        她走时路过了景雪程要留给她的公司,她看见那里鲜花盛开,绿树成荫。


        看了许久,她觉得头有一点晕,转身离开。


        她一路到了哈尔滨,安顿下来后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要找景雪程,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在看过两天的日出后,她给景雪程发信息。


         “叔叔,我来找你了,你在哪里?”


         景雪程的回复迟了半日:“我在佳木斯……”


         她还是有一点楞,景雪程居然回复了她。


         原来,曾经他们之间只隔着一点点距离。

   


        景玉霖在一片人潮里看见了景雪程。一年多不见,没什么变化。


        “叔叔,我来看你啦!”她微笑着展开双手,与景雪程相拥。


        景雪程掂量一下:“哎呀,小霖儿瘦了!”


        “因为想叔叔,所以瘦了嘛!”两个人闹着回了景雪程的住所。


        景雪程买了房子,够五六个人住的,目前就他一个人,看起来很冷清,和在故乡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景玉霖开始频繁的咳嗽,浑身上下都难受,但她在景雪程面前时拼命掩盖了过去,她说最近有些感冒,她说只待七天,然后回到家里,好好的画画,好好的养身体。


        每天早上,景雪程都会早早地出门工作,下午回来得很早。中午景玉霖自己随便吃一点,晚上景雪程买菜回来,两个人一起做饭,她会强迫自己吃饭,然后在景雪程看不见的地方吐的天翻地覆。


       景雪程也不知道为什么景玉霖瘦的如此之快,肉眼可见。


        只待了五六天,景雪程就感觉看着她瘦了一圈,她只说之前感冒了,加上水土不太服,所以瘦了点,回家去就好了。


      景雪程每天都买好多好吃的回来,可是景玉霖又吃不下多少,看着她感觉连吃饭都是一种痛苦。


      第六天,景玉霖对景雪程说:“叔叔,我想去看日出,你带我去看好不好,我想去抚远看日出。”


        景雪程说:“好,我带你去看。”


        于是两个人出发了。


        在第七天的早上,他们早早的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东边的天从黑到白,太阳挣破地平线的束缚,跳了出来。


       景玉霖转过头看着景雪程,发现他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太阳,像早上拍写真的模特,她想着,就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景雪程转过头来的动作也被拍下,静躺在手机里面。他没说什么。


        看完了日出,然后呢,就是要回家了,该走了,再留下就太贪心了。


       景雪程来送别她,她看了看缩在手里面的珠串,突然笑了,然后她抱住景雪程,在他的耳边轻轻低语,随后,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她说:“景雪程。”


        等到景雪程反应过来的时候,景玉霖早就没有了踪迹,他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景玉霖。


       回到家里时,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手串,黑色的珠子大小合适,一看就是时间的杰作。


        他合上盖子,环顾四周,突然间,眼里落下了泪。


        那是景玉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声音温柔,就像情人低头絮语。





      景玉霖的最终目的地是西藏,她只在书上、电视上见过的地方。最终踏上这片土地,她觉得来自远古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她不在一处停留,在庙宇、山顶、河谷都留下了她的身影,她看见人们把祈祷的话语写在幡上,挂上屋顶、庙宇、山巅、河谷,幡在风里飞扬,讲虔诚的祝福送上苍穹。


        她和家人说她来旅游,可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再也不会离开这里了。


        她在拉萨停下脚步,这里是多少朝圣者的目的,他们来到这里,路上的严寒与饥饿,要怎样的毅力才可以克服。


       景玉霖把自己的身心都放空下去,尽管身体一天天的差了,可她也没有放下。她觉得要把这里画下来。于是,她挣扎着,在咳嗽与疼痛中画下了六月的拉萨河,七月的布达拉宫,八月的大昭寺,九月的罗布林卡。


        十月份的时候,景玉霖已经不想出门了,她现在觉得外面好冷,偶尔出去也是穿的厚厚的出去。她在这里时间久了,认识了几个朋友,纷纷向她打招呼。


         到了十一月的时候,景玉霖已经瘦的只剩骨头了,穿再多的衣服也可以看出来人有多瘦。


        来到拉萨以后,她和景雪程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又自嘲,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们就是双子星,彼此吸引,却又排斥,无论如何也靠不近。


        她最近几个月来习惯了抚摸着手里的那颗天珠,那样可以使她静下心来,慢慢的想事情。


        她觉得他们两个都太冷静了,才会造成如今的样子,但凡二人中有一个冲动一点都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爱意这回事藏不住,可最终又被世俗的牢笼枷锁束缚,他们之间强烈的爱意里隔着一整个世俗的眼光,可是本来就是背德。


        她爱上的是她的叔叔,有血缘,长她十五岁。他爱上的是他的侄女,小他十五岁。他们都把自己推得离对方更远,可是根本戒不掉对方这个毒,一次一次陷得越来越深。


      他们之间错过了很多年,明明应该是很亲密的人,却又在不知不觉间疏离,故意逃避,刻意疏远,想要把感情一点一点的淡化去,可是没有人能够忍耐失去对方的苦,于是又尝试把丢下的一步一步找回来。


        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十一月,风雪愈大,景玉霖窝在房里写作,她现在迷上了写作,所以她改变了方式,用笔来写下一切。


        她把故事用文字叙述,重新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人物,就像她画画的时候,动笔,为手下的人物赋予灵魂。由于她的文字里总有一种盘旋在头顶,挥也挥不去的阴翳,总会令人喘不过气来,粉丝很快就积累了。


        一个月,有了不少读者,但她的故事也写到了结尾,她在结局上写到:

        她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他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去,往后余生,再未相见。







        景雪程把自己埋在工作里,一刻也不愿停留,这样他就可以忘记景玉霖在这里的那段时间,忘记她的容颜。


        可他根本放不下,他四处打听,听说她去了西藏。他想,这样也好,他们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一东一西,他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她在太阳落下的方向,可以冷却这感情的。


       于是他病倒了,这些年的操劳使他身体受了伤。


       在倒下以后他突然间想通了,他们两个之间总是这样来来回回,纠缠不清,可所有的事情总归还是要有一个结局的,无论这个结局是美满还是残缺。是一刀两断,斩了过去,重新走向新的归途,还是走原来的路,带着过去的酸甜苦辣一起走那不归路。


       他养了一段时间的身体,在十一月初推掉了工作,安排好了一切,然后去向心上人的方向。


       就像当初他去接景玉霖时,现在换成景玉霖来接他,斗转星移,人变了,地方变了,时间变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两个人。


       景玉霖会答应见他,他是有些惊诧的。但这种惊异很快被另外的事情压制住了,他发现,景玉霖瘦了,比起去抚远看太阳的时候瘦了更多,真的一阵风就可以吹倒了。


        景玉霖收到她的信息时是惊讶的,随后又笑了,她以为他会再也不见她,可最后,他又跟上来,那就来吧。


       她想见他了,仅此而已。


       其他的理由都不是理由,再怎么害怕见面也好比过此时再也见不到的苦。


        景玉霖住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周围很少有人,很安静,适合她画画,写作。她喜欢这里。


       景雪程住在其他地方,白天就过来陪着她,给她做饭。现在的景玉霖很虚弱,活稍重一点就做不了,一顿饭都做不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是随便解决。


       她的身体不好,她又使劲儿糟蹋,吃的药也白搭了。


       有一次,她正在看书,突然间就晕倒了,请的医生来看过,医生走了以后,她对景雪程说:“雪程,你说,我是不是上天派来惩罚你的,这么折磨你。”她是笑着说的。


        景雪程说:“不是,你是上天这辈子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摸着那颗天珠说:“这是至尊金刚亥母降下的天珠,它会为你消除病灾的。”他明明在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可是又有一点像是胡言乱语,他一定是着急了。


        景玉霖安慰他说:“我会好起来的,等过了寒冷的冬天,到了温暖的春天,万物复苏,我也会好起来的。”她说着既像是承诺,又像是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谎话。


       景雪程收拾好景玉霖的画,每一幅都整整齐齐的卷起来,放进卷轴里叠放好。


       在他来了之后,景玉霖又画了一幅,他就在那儿做模特。画上的他微微侧着头,就像是当初她在抚远照的照片。阳光洒落下来,画面温暖。


        她说:“我喜欢温暖的感觉。”


        画被收藏起来,用锁封锁在盒子里。景玉霖说,回家的时候带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启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偶尔景玉霖的身体会很差很差,吃不进东西,不停的咳嗽,吃下的药也挡不住她的病情。


        有一次,她突然暴躁起来,怒吼着要景雪程走,回佳木斯去,回故乡去,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要在这里陪着她浪费时间。那天景雪程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看书,突然间,她就愤怒起来。


        她把景雪程赶出门,坐在沙发上哭,她看见他在这里,想到自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拖累他那么久,明明是自己喊他来的,却又不想让人受委屈。可是她又忘了,来的时候,他说只要陪着她就好了。


       吃的药多了,她的记忆力在下降,忘了不少事情,以前的事情有的还得景雪程帮助她想起来。


       一个小时后,景雪程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冷静下来。随后带着她最喜欢的糕点出现在门口。


       景玉霖轻轻的拥抱住他,在放开前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似清风拂过水面,鸟儿掠过长空,却激得景雪程的心底海啸山崩。


       她轻轻的说:“对不起。可是我好累了,我想休息了。”


       景雪程紧紧的抱住她:“你会没事的,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最早的日出。”


        “好。”


        从这天以后,景玉霖的身体有所好转,她又可以摆上画纸,坐着慢慢的画画。


       然而,家里面却传来了噩耗,景玉霖的二爷爷因病去世。景玉霖去不了,景雪程却要回去。


         景玉霖说:“没事的,我身体好起来了,半个月以后你就可以来找我了。”


        于是,景雪程回去了。


       景玉霖突然想起来,在西藏有一座山,冈仁波齐,她很早就想去了。可是如今去不了了,她就找来照片,照着一笔一笔的描绘。


         依旧是金色的阳光落下,照在山巅,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她愿这幅画为景雪程祈祷,寄予他幸福。


         她想要出去走一走,看看冬日的拉萨。正好隔壁认识的一个小女孩孟寻烟想要约她出去玩,她想了想,答应了。


       小女孩只有十一二岁,眼睛大大的,像是可以吸人的宝石,也是从其他地方来的,父母说她脾气不好,太暴躁,带着她四处走走,来到拉萨是冬季了,于是打算等过冬天在离开。


       她们路过大昭寺,景玉霖突然想进去磕一个长头,然后诉说自己的祝愿,可最终也没有走进去。


       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别人还怎么救她。


       她带着女孩走啊走,走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转来转去也找不到人。雪很大,掩盖了视线。女孩害怕,却又强装镇定的拉着景玉霖走,也不知道究竟哪儿才可以回去。


        她把女孩搂进怀里,依靠着两个人体温支撑又走了很久,直到终于看见路。她搂紧女孩儿,安慰她:“寻烟,没事的,你看,有路了。”女孩瑟瑟发抖,脸蛋发白。


       景玉霖看见路的时候就撑不下去了,意识渐渐模糊,倒下了。她想:自己终究是离不开西藏了,这风雪会掩埋她的,掩埋她过去的一切。


        她把女孩抱紧,用衣服包裹,女孩在她怀里蜷缩着,已经没有力气走路。


       后来孟寻烟撑着起来,拦下了一辆路过的车。她回头时,一片白茫茫,哪里见景玉霖。

        





        一天后,景雪程回来了,收到的只有一个惊天的噩耗,炸得他头晕目眩,失了神魂。


       孟寻烟没有受伤,很快就好了,可是那刺骨的风雪把景玉霖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入冬以后就很少离开屋子。后来的一段时间,身体渐渐好了,但是世间的东西就像在和她开玩笑。


        景玉霖的死亡消息迅速传开了,她只是离开了几个月,去旅游了一趟,怎么回来时满身伤痕累累,身体里面纠缠着别人闻所未闻的病。


        景玉霖只有骨灰回到家乡,有一些还撒在了西藏,那是她自己的要求。是景雪程去收拾她的东西时在她的一本书《我在天堂等你》里发现的,是写了好久的遗书。景玉霖在里面写到这样一句:

       我离开以后,请将我的骨灰的一部分撒在西藏,自从来到这里,我就觉得我再也不会离开这里。


       还有的是信里没有的,景雪程打开装画的盒子时发现里面有一张纸,上书:

雪程:

       我将它们,赠与你,愿你余生安康。

                                                            玉霖

       

       这个盒子的钥匙只有一个,就在景雪程手里,是他回家前景玉霖放到他手里的。他展开画卷,看见自己的画像那一幅上面,有着很明显的干涸的血迹,她一定无数次看过这幅画,还咳了血迹。


       他看着画,无声的流泪。


       景玉霖的送别会上,来了很多人,她曾经本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如今却落了尘埃。


       父母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他们最信任的女儿如今以这样的方式告别,还瞒着所有人病情,她似乎就是不想麻烦任何人,于是选择隐瞒。


      景玉戬在她的房间坐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通红的眼睛接待客人。


       孙如雪从七台河赶来,哭晕在现场,曾经她们经历过多少喜怒哀乐,如今都已消散。此后,一个历经千辛万苦感受人间冷暖,一个在九幽之下重生,再无联系。


       她的朋友们、昔日同事们赶来,默默哀悼。


       网上她的粉丝也在哀悼,心痛这颗原本璀璨的星。


       父母失去了女儿,弟弟失去了姐姐,朋友失去了挚友,而景雪程失去了爱人。


       千疮百孔的心灵没有人安慰,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应该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最好让它一辈子埋藏在心底,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景雪程安安静静的看着,帮忙待客人,脸上有悲,却是在平常不过的悲伤。好像就是该最平常而普通的悲哀。


       那颗天珠被他拿走了,和那个装着画的盒子一起。


       景玉霖原本可以安稳的渡过一生的,她的病原本可以治好的,她没有放弃,她看得见未来有多美好,也看见那另外一个悲惨的未来。她在克服,最终却落了一招。


       景雪程记得,她是一个很向着光的人。


       她曾经说过:我想寿终正寝,想要安乐死,唯独不想丑陋的死。我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么丑,离开的时候肯定要美丽的。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走的那样仓促,根本来不及收拾脸上的淤泥,带着她再也说不出的爱意留在了雪山之巅。一腔热血,化不开冰冷的雪。那爱意,被雪掩埋,飞不过万水千山,来不到爱人的身旁。



        景雪程并不知道,景玉霖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了孙如雪。那是她在离开抚远之后,她又去找了孙如雪,用着很平淡的语气说完了他们之间的故事,然后离开了七台河,去往了西藏。


       后来的几个月里,孙如雪时时联系景玉霖,她后来得知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她很开心,有人陪在朋友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担忧,他们之间隔着不知多少阻碍。


       后来,她再次收到景玉霖的信息却是死亡,原来,那个姑娘说的是真的:“我想,我再也不会离开这里了。”她确实留下了,以死亡的姿态,灵魂将永远留在雪山之巅。


       她在葬礼上看见景雪程,面上看不见悲伤,可是眼里无光,就像失去了魂魄。她心想,他们两个人:死去的好不甘心,活着的如行尸走肉,终究是造化弄人,上天生出这么美好的两个人,却偏偏栽在对方手里,一路从星光璀璨走到灯灭火烬。







        景雪程在葬礼结束以后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到故乡,他带着那个盒子和天珠离开了。他在太阳升起的地方生活,看着太阳就会想起她,身边却再也不会有人陪伴。


       后来,孙如雪路过佳木斯的时候去看望过景雪程,他已经五十岁了。已经过去十年了。


       一进门的客厅上挂着一幅画,孙如雪可以看出来是谁的手迹,那座山,她去过,名叫冈仁波齐,现在被景玉霖画在一方纸上。


       他们坐着安安静静的说起话,好像多年认识的朋友。他们也确实认识很多年了,是在景玉霖的葬礼上认识的,只加了联系方式,却又不曾多谈。现在坐在一起,谈论着过去,那个曾经火焰一般耀眼的人。


       说了很多很多,失去的永远是心上的一点针,刻骨铭心的痛。






       所谓爱隔山海,有人可以把山踏平,把海填高,换来一次相见或者是终生相守,但也有人被山海阻隔,再也不会相见。


       景玉霖和景雪程就是隔山海,终不见。













————END




结束语:

       这个故事来源于十二月初八那天晚上我做的一个梦。梦境里面的男女主最终没有结局,因为男主搬走了,去了遥远的地方,他们的结局是没有结局,所以我改变了结局。

        故事中我说他们两个的故事不应该被人知道,但我又写了孙如雪这个人的存在,让她知晓,因为我觉得以景玉霖和景雪程的故事,应该有一个人知道,在很多年以后回忆起来,景玉霖还曾经拥有一份爱。

       他们两个人很长时间相依为命,所以会依赖于对方,离不开对方。其实景玉霖和景雪程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除却世人的眼光之外,他们还有家人,家人是不可能接受的,这个故事最后也只会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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